其实还是有点痛,不,应该说是很痛,
云念眨了眨眼睛,迟钝地想着,
手心被深深地割开,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但卫青珏眼里那汹涌而来的风暴让她觉得,至少这一刻,这样的痛苦似乎能够覆盖掉那被硬生生割去血肉的痛苦记忆,
“不自量力!”
那刺客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手上就要施力将剑横过来,那样云念的手就会再一次受到伤害,
但是他的动作没能继续,瞳孔也猛然放大,定定地看着云念身后的人,
卫青珏面无表情地将匕首从刺客的胸口直接抽了出来,对方向后倒去,
云念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剑似乎失去了力气,她缓缓将手松开,跪倒在地上,那剧痛以后变得连绵的痛苦让她的身躯不断地颤抖,头脑也开始发昏,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手想要用力却又痛到难以蜷缩,
“我……没事。”
她艰难地说着,又想起卫青珏对于幽暗的恐惧,
“你……咳咳……你还好吗?”
如果还好的话,可一定要清醒过来把她带出去啊,
这,这空手接白刃只来这么一次就够了,
不过也还好,总比凌迟的痛苦要好忍受一些,
她大概以为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是那种武侠故事里面坚强坚定的侠女,面对危险临危不惧,
可是在卫青珏的眼中,云念就像是一块裂了缝的瓷器,那瓷器原本精致、美丽、完美,现在却因为他而有了碎裂的风险,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明明自己也那么怕痛,明明自己也一点不会武功,但是在他被恐惧笼罩的时候却愿意站在他的面前保护他?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在被扔下水井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是有人能够救他就好了,或者要是有人陪他就好了,
他孤单一人地长大,早已经变成无坚不摧冷硬无情的怪物,
臣子的眼里他是说一不二的摄政王,属下的眼里他是不可违抗的主人,珂罗人眼里他是欲杀之而后快的敌人,
只有云念,好像才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傍身的人,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现在看起来有多怜爱和心痛,
卫青珏俯下身子,明明周围还是那令人恐惧的黑暗,可是此刻他却像是并没有意识到一样,所有的心神全部都被云念占据,
“云念……云念……”
她手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若是不能快一点从这里出去然后找到大夫的话,也许,她的手就没有办法保住了,
可是触目皆是黑暗,他的耳朵里面还是“嗡嗡”的声音,
摄政王终于意识到他需要找回自己的冷静,否则他就会辜负云念用自己的手换来的他的生机,
他撕开自己里衣的袍子,将云念的手缠了起来,止住血,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动作尽可能地放轻柔了,可是云念却还是在他的怀中轻轻颤抖,
“嘶……左、左边,我听到了风从那里传来。”
云念恢复了一丝清明,低声说着,只是手实在是太痛了,连带着说话的时候都好像扯到了伤口,
“别怕,我很快就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