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太医又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陈太医率先开了口,“若是跨不过去,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唐棣握成拳状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开始颤抖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唐棣才松开了拳头,有些无力地说道:“滚吧。”
“臣告退!”两个太医如同得到特赦令一般,拖着药箱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唐棣看着不远处,搂着香儿又哭又笑的唐夫人,心里的愧疚也愈发深了起来。
像是感受到唐棣的目光,唐夫人也往这边看了过来,看见唐棣,唐夫人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扬起一抹笑意,朝唐棣招了招手。
“小棣,你快过来,我们婉婉回家了。”
唐棣走上前,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唐夫人的肩膀,迎合地说道:“是,回家了。”
唐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搂着香儿的手又紧了几分,“你这丫头,从前出去玩都会遣人报信,现在是翅膀硬了,连报信的功夫豆省了,是吗?回来也不跟娘亲说一声,看你这下巴瘦得,都尖成什么样了?”
唐棣听到这,又是一阵心酸。
以往唐婉出门游玩,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一两个月,在这期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遣人送一封信回家,有时候信上写着一路游玩的趣事,有时候则只有“安好”二字以及一个当地的小玩意。
可是这一次,却什么都没了。
唐国忠在一旁偷偷抹了一把眼泪,随即若无其事地上前,拍了拍唐夫人的肩膀,“行了,女儿刚回来,你一直抱着她,多丢人啊。”
唐夫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却不甘示弱,“什么丢人?我抱我自己的女儿怎么丢人了?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亏你还是人家爹,女儿近半个月没回来了,难不成你就不会想念?”
唐国忠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上了眼眶,他连忙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唐夫人见状,歪了歪脑袋,“你这是怎么了?”
唐国忠摇了摇头,又抹了一把眼角,“没有,这不是想女儿想的吗?”
听到这话,唐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我也就抱一抱女儿,你居然还哭起来了,丢不丢人啊?”
唐国忠咧着嘴笑了一下,“还不赶紧给你女儿准备吃的去?我和小棣还有事要商量,我们先去书房。”
“好好好……”唐夫人连声应道,哼着小曲儿扭头往外走去,脸上的笑意,让人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刚失去女儿的母亲。
一直到看不见唐夫人的背影,唐棣这才收回了注意力,抬眸看向唐国忠。
“舅舅想要与我商量何事?”
唐国忠冷哼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脸色又黯淡了几分,“婉婉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唐婉去世,于唐家,于唐棣,都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