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偷偷看了老妇人一眼,这才压低着嗓音说道:“你当自己是善财童子还是什么?这还不容易赚了些钱,你连想都不想就往外派?”
陶绾听到这,忍不住笑了出声,“你就是为了这事啊?”
花娘见她笑,眉头又皱了几分,“不然呢?你笑什么啊?难不成你真打算见一个救一个,自己反倒不管了?”
陶绾的眉头也拧了拧,因为不高兴,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什么叫我自己反倒不管了?我们方才一顿饭就已经花了一锭多,这只是两锭碎银,连两顿饭都不够,再说了,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可是你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可是……”
“药回来了!”
花娘还想还想说什么,六子已经拿着草药和绷带跑了回来。
陶绾亦顾不上安抚她,匆忙接过草药,蹲在老妇人身边替她重新上药。
花娘又好气又心疼,却无能为力,只能蹲在一旁干瞪眼。
老妇人见陶绾专心替自己上药,眼底的怯弱也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好奇。
“姑娘,你打哪儿来?又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带那么多钱出门?”
陶绾伸手将妇人腿上的绷带解下,又将草药搓碎,小心翼翼地敷上去,头也没抬,“我也是山那头来的,老人家,你下次出门,还是要和家人结伴,尤其是这种天气,知道吗?”
如今这种天气正是入冬之时,人的皮肤骨骼变得极其脆弱,稍微一个伤痕都容易引起流血,而这个年代的贫苦人家往往又不注重身上的伤口,一不小心感染了,便丢了性命。
人的性命有时候就是这么卑贱。
老妇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注意力却明显还停留在另一个话题上,“山里的姑娘又怎么赚得来那么多钱?你叫什么名字?”
陶绾将干净的绷带绑到妇人的腿上,又轻轻替她绑了一个蝴蝶结,这才抬眸看向妇人,“这钱不过就是一种流通货币,我既然能替老人家治病,自然也能替别人治病,对不对?能替别人治病嘛,当然就会有出诊金了,好了,老人家,你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接下来的日子你还是要好生歇着,伤口要注意,不能碰水,知道吗?”
老妇人随意地点了点头,显然不太关心这些,反倒又追问起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婚配了吗?你……”
“你这是查户籍呢?”花娘在一旁没好气地堵了她一句,“该不会是看我们家丫头手里有几个钱,就赖上我们家丫头了吧?”
“花娘!”陶绾低低地唤了一声,制止了花娘的话。
花娘这才闭上嘴,老妇人却已经低下头去。
陶绾有些内疚,伸手拉了拉老妇人的手,柔声安慰道:“老人家,对不住了,我这姑姑没有恶意,她就是担心我,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老妇人用余光看了花娘一眼,这才耷拉了一下嘴角,“老朽没有恶意,老朽就是想到姑娘帮了老朽这么大一个忙,可是老朽却无以为报,正好家里还有一个不孝子,故而……”
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