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乐呵呵地摸了摸后脑勺,“就是手抖了一下,本想帮忙把水打满的,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个主意还是陶绾出的,多帮花娘做事,以实际行动博得美人心。
花娘虽然还是一幅嫌弃的表情,表情却明显柔和了几分,忍不住上前去拉六子。
“你这是没吃饭还是……”花娘刚想说什么,注意力却突然被六子腿上的伤痕吸引住了,她深吸了好大一口凉气,蹲下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让人揍了吗?”
只见六子的裤脚因为摔倒而微微往上卷,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中几乎都是紫色的淤青,大小不一,极为吓人。
六子连忙将裤脚放下去,慌慌张张地说道:“没什么,这也是之前走路不小心撞得,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花娘亦没有多想,点了一下头,叮嘱道:“一会你自己上点药,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走路小心些。”
“欸,知道了。”六子随口应了一句。
花娘看了一眼陶绾,“丫头……”
有些事,她始终不知道如何跟陶绾说,总觉得憋在心里,会成为两个人的隔阂。
“嗯?”陶绾心情颇好地抿了抿嘴。
花娘的嘴唇动了动,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去宰鸡,顺便到菜地里摘些白菜,咱们今晚吃顿好的。”
说着,转身出了大门。
见花娘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陶绾这才转过身,踮着脚拿下一瓶药酒,反身递给六子。
“这是……”六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药酒惊了一下,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陶绾随手将药酒放到一旁的木桌上,轻声笑了一下,说道:“刚开始习武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这药酒对跌打损伤效果很好,拿着吧。”
六子闻言,蹭的一下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陶,陶大夫,你,你都知道了?”
陶绾挑了挑眉,“知道什么?我们被监视的事?还是你跟着监视我们的人习武之事?”
六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唐少也是为了保护你……”
此事他是暗地里调查过的,若要论救命之恩,陶绾才是救了他的命的那个人,故而若那个唐棣想要伤陶绾,六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从衙门回来那晚,在暗处的黑衣人便直接找到了落单的六子,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想保护你身边的人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六子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天知道那时候的六子多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但凡他有一丝丝能力,他也不会连累陶绾至此,更不会让陶绾因为他,落入如此地步。
故而在黑衣人出现的那天晚上,六子虽然不能说将唐棣的身份问了个一清二楚,但或多或少也知道多少。
“那么快就改口叫唐少了?”陶绾好笑。
六子的脸更红了,解释也不是,沉默也不是,摇晃着胳膊站在原地半晌,才说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便不跟他学了……”
陶绾打量了六子一眼,她能看得出来,六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她垂了垂眼帘,笑了一下,“有人教你防身招数为何不学?我就是随口一说,逗你玩的。”
六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陶绾捏着那瓶药酒,往六子跟前推了推,“我知道你的选择,也知道你的好意,可是首要条件是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
另一边,刚走出院门外,花娘便想家里最后一只鸡已经吃完了,想了想,又回头,想要问陶绾换别的菜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