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陶绾立在公堂正中间,背对着自己,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能理解诸位担心我吃亏的心情,可是也请诸位理解一下六子。六子来医馆的这段时间,让我学会了很多事。”
陶绾的话,无疑是扔进水池里的一颗小石子,一个泼皮能让一位大夫学到很多事?这不是说笑话吗?就连六子自己,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陶绾亦看出了众人脸上的疑惑,又继续说道:“你们只知道六子曾经坑过你们不少钱,可是你们或许没想过,那些钱,六子几乎分文没用,全都用来养城东破庙的那些流浪儿了。”
这件事,陶绾是在一次外出的时候,意外听两个流浪儿说起的。
当时有个好心的姑娘给两个流浪儿各买了一个鸡腿,年纪小的那个流浪儿张嘴便要往嘴里塞,却被年纪较大的那个流浪儿拦住了,死活要把鸡腿留给六子,陶绾细问,才得知其中的缘由。
六子的头又低了下去,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大个见原本还在指责六子的舆论被陶绾的一番话制止了,顿时有些慌了,有些不耐地朝陶绾吼了一声,“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这钱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倘若不给,好办,把六子拉出去砍了,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陶绾冷笑了一声,“五百两是吗?”
“自然。少一锭碎银,泼皮今天都别想出这个大门!”苏大个微微仰着下巴,一脸肯定地说道。
陶绾抿了抿嘴,打开了一直抱在怀里的匣子。
“哇!”惊呼声从门口传来,门口不少的围观人员都瞪大了眼睛。
苏大个面对的是陶绾的背面,听到惊呼声,只能皱了皱眉头,上前去看。
只见那个破旧的匣子里装着的,居然是满满一叠银票,白花花一片,整整齐齐地被装在匣子里。
陶绾连同匣子一同递了过去,“五百两,一文不少,现在可以放人了?”
围观的众人都惊呆了,就连
苏大个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一把夺过匣子,点了点里面的银票,啧啧道:“哎哟,小浪蹄子,早知道你存货这么多,我就开多点了……”
陶绾冷笑了一声,抬眸看向县令,“大人,您方才都听到了?您的公堂之上,就是任由这种无耻匪徒嚣张,无耻勒索他人?他当着你的面都敢如此,更别说在背地里会如何残害百姓了。”
苏大个闻言,顿时淬了一口,骂道:“我呸!什么祸害百姓,勒索他人?你嘴巴最好干净点,是那泼皮自己摔了我的瓷器在先,我要点精神损失费怎么了?”
陶绾脸上的冷意又添了几分,“五百两,别说你的那堆破铜烂铁,便是加上你的头都绰绰有余了!”
“哦!你是现在反悔了是吗?大人您可听见了?这钱在我手里都还没捂热呢,她就以性命威胁,大人,您可要为我评评理啊!”
陶绾被苏大个的无耻程度再一次刷新了三观,刚想开口说什么,坐在上方的县令已经极为不耐,握着惊堂木重重一拍。
“苏大个,差不多就行了,你真当本官是瞎的吗?要就要,不要拉倒,再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本官以扰乱公堂的名义,对你不客气了!”
苏大个闻言,抱起匣子拔腿就跑,跑到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陶绾一眼,这才消失在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