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这就去新月小筑吩咐楼小河。”
……
姜老夫人才睡下不久,就被杨嬷嬷叫了起来,“到底是怎么了,还要将我老婆子扰醒?”
杨嬷嬷凑到老夫人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姜老夫人脸色瞬间一黑,“人现在在哪儿。”
杨嬷嬷弯腰去扶老夫人,叹口气,“都在堂内候着呢,老奴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干净的衣衫,刚要去熬药,新月小筑已有人送了一碗风寒药来,四姑娘此刻已经喝下了,只是那金氏没喝,看样子,今儿是想找老夫人要个说法。”
姜老夫人敛起眸子,不再迟疑,穿好衣物,扶着杨嬷嬷的手走到会客的大堂内。
堂内簇拥着不少人,今儿在梅林竹海的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
金氏与明翙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堂内,一个比一个狼狈,而那面冷挺鼻的高世子,还攥着拳头站在明翙身边,身上的衣袍也同样湿透了。
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倔强,谁也没有先去换衣服,一直穿着一身湿透的衣衫等在这儿。
姜老夫人用力拄了拄拐杖,心疼的瞧着明翙,“胡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翙还没说话,金氏先开了口,笑道,“老夫人,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我们几个在岸边玩耍,一不小心,就被四姑娘推到了水里,我知道四姑娘定不是故意的,今儿这事儿就这样过去罢,我不会追究四姑娘的责任。”
姜老夫人目露怀疑,眼神锐利,“金夫人的意思是,阿翙在岸边将你推下水去,然后自己又跳了水?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我明家的孩子,还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
金氏表情僵了僵,还未想好反驳之语,高晏初薄唇微启,“老夫人,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姜老夫人听到这儿才真正为自己的小孙女儿感到痛心,难怪那丫头一进寿春堂便沉默不语,一脸失魂落魄,原来真正的症结在这儿,哪个姑娘家愿意让自己的未婚夫替别的女人说话?更何况这金氏与高世子青梅竹马长大,比之外人,自然深情厚谊。
当时两家要议婚,她便已经让杨嬷嬷去到处打听了高晏初的往事。
他与金氏的青梅竹马之情,她也有所耳闻。
只是这男人哪个没在少年时喜欢过三两个女子?
只要如今他是真心实意待阿翙好,将来对阿翙一心一意也就够了。
她真是没想到,高世子对金氏竟还这般偏疼,阿翙若是还要嫁到高家,有这么一个长嫂压在头上,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她心疼地看向明翙,柔声道,“阿翙,你来说。”
明翙知道祖母关心自己,眼眶一热,缓缓道,“祖母,我没有推金夫人。”
姜老夫人自然相信明翙,只是她一人相信还不能服众,“高世子已经亲见你推了她,你怎么解释?”
明翙嘴角微抿,所有人视线密密匝匝落在她脸上,高晏初眸光亦朝她看去。
小姑娘衣服浸了冷水,沉甸甸的挂在身上,那张倔强坚韧的小脸儿却美得惊人。
“当时所有站在我与金夫人身边的人都过来。”
几个高府的丫鬟婆子低着头走了过来。
明翙走到金氏身旁,按照当时站的方位站好,又让明微走到金氏身边。
明微不情不愿的走到她身前,“四妹妹承认自己推了人很难吗?如此劳师动众也只能说明,你对金夫人就是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