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如果手头没有案子,应该会立刻开始调查吧。」降谷零反驳道,「如果没有证据就不去调查,万一真的出了事怎么办,警察要对所有遇到困难的人负责,芙拉你们那边的警察会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点尴尬:「我们那边的警察?啊……这个嘛,有点一言难尽。」
我在意大利遇上麻烦从来不找警察,不,应该说我胸口扣着热情的徽章,麻烦从来不会找上我,只会绕着走,即便我看起来再柔弱可欺。
某种意义上算是狐假虎威?
「不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说这些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哪里有卖可丽饼的店?」
买完我觉得配置还行的笔记本电脑、又逛吃了大半天之后,我才终于在酒店入住。诸伏景光在晚餐前向我告别,而降谷零表示自己平时就一个人住,晚点回家也没关系。
「不然你就留下和我一起住,反正昨晚已经睡过一个房间了,没什么可害羞的,而且你还欠着我一百遍的英文朗读。」
两个人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感情逐渐升温,主题好像还挺积极向上的。
「……真的要读啊?」降谷零苦着一张脸,「可以换个内容吗?读犯人的留言总觉得会想起不好的事。」
「没问题啊,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我就从包里取出一本英文原装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是刚才逛到中古店的时候买下来的。我可没准备让他真把犯人的留言读一百遍,那样就算他没疯,我也要被那些与糟糕记忆绑定在一起的句子洗脑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写出的我最喜欢的书,字数也不多,请降谷君在我回国之前用标准的美音为我读完吧——顺便一提,我最喜欢的侦探是福尔摩斯,因为向波洛侦探请求帮助的富豪们大都隔天去世,完全没被保护到,所以他只能屈居第二。」
降谷零接过书,语气仍旧无奈:「用美音念英国作家写的书,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啊?」
「美国作家的话,埃勒里·奎因的小说我有看过一点,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阿加莎的文笔。再说英国人一向鄙视美国的文化,我作为有文艺复兴奠基的意大利人,自然要站在鄙视链顶端。」
他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是堪称教科书式的语法和用词,英语老师也说想读英文原著的话推荐读她的书。」
等等,继在恋爱游戏里学习古日语之后,我又要在恋爱游戏里和我的攻略对象探讨英国文学了吗?这个进展我不能接受!
好在降谷零也没有继续探讨下去的想法,他欣然同意帮我念完这整本书来履行约定,这个话题就在我心满意足的笑容中宣告终结。
晚餐后我在酒店房间里摆弄着新电脑,顺便在我丰富的替身库存里寻找着用得上的程序,降谷零就在旁边念书,没一会儿声音便小了下去。我刚找到一组修改一下可能就能用的代码,一扭头却看见淡金发少年侧躺在单人床上,脑袋枕着一边的手臂,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
诶降谷零他这个性可以的啊,一言不合就睡着,是仗着自己的睡脸可爱就为所欲为吗?想用区区睡脸来征服我?
真是的,男孩子在外边也要保护好自己,怎么能随随便便在美少女面前睡着呢?而且枕着手臂睡,等醒来的时候一定会麻痹到不能动弹的啊,这可是我的亲身经历——
啧,跑题了。
我抽了个枕头垫在他脑袋下,挽救了他的胳膊,听他软软乎乎咕哝了一句大概是道谢的话,我扁了扁嘴,想到白天他和诸伏景光任劳任怨地帮我拎电脑又拖行李,还帮我排队买可丽饼,总觉得突然失去了改代码的动力。
……事态没有紧急到那种要通宵工作的程度,明天再继续吧。
「辛苦了,零君。」
这句话也说给目前正在犯罪组织里卧底的正义警察安室透。
因为生于黑暗,才更明白光明的重要——诸伏景光夸我能从任何人身上找闪光点的时候,我本来想像之前给夏油杰输出我在热情生活多年学到的理论一样,告诉他那是因为我见过很多身上没有任何闪光点的人,习惯了那些之后,哪怕遇到一点微小的善意都能让我无比感动,就像是老板落在年幼的我头上的那只手。
但他们不一样,夏油杰是可以立于天上的咒术师,我是强行闯入他们世界的外来者,诸伏景光却是和我相似的普通人类。就算只是游戏自动生成的数据,我也希望他能保持心中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直到不得不面对那些令人作呕的卑劣和恶意。
……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沧桑啊,我明明是正值花季的十八岁美少女啊。
我从降谷零身边拿走那本摊开的书放到床头柜上,稍微调高空调的温度,然后把被子拉到降谷零胸口的高度,做完这些事后才按下快进。
新一天开头有点意思,我醒来的时候降谷零竟然在旁边看我。难得有他看着我醒来的时候,我本来准备意思意思害羞一下,结果他开口就是一句兴奋的「昨晚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逐渐明白他问得是假护士的事,大概是看到我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开着,界面上是黑底白字的代码,以为我昨晚在他睡着后还做过什么。
「……这是你应该在清晨对刚苏醒的女孩子说的话吗?」我痛心疾首地点开面板,有些惊讶他的好感度已经到达令我惊喜的九十,随即就是更加痛心疾首的控诉,「作为未来警界之星的你,调查案件竟然全部依赖一个来路不明美少女,自己却念了两页书就睡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被我怼得愣了一下,半晌才说:「确实是来路不明……」
「啊?」他对我有意见吗?
「不然你解释一下,昨天你做识别用的假护士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啊这。
是从我大脑里导出来的——这么回答的话,要么被当成开玩笑,要么被当成机器人,都不怎么合适。
看我不说话,降谷零有些得意地乘胜追击:「你肯定是违法入侵了医院的网络,从监控录像里截下了图像对吧?你想到的其他方法,也是指调查非公开的监控录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