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助理恍惚地感觉到一支尖锐的硬物抵在他小腹,寂静无声的会议室内,恐惧又悸动的情感随着鸡皮疙瘩蔓延至四肢……
“咔哒。”
“——”
“呼——咳咳!!”程助理后退几步,拍着胸口低呛了几声,才抬头去看那令人出乎意料的男生。
他笑了笑,有些无奈:“漱阳,你这也太会演了。”他都完全被这新人的眼神戏唬住了。
他视线落到江漱阳右手握着的圆珠笔上,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原来是圆珠笔……那按键声……你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被刀子捅了呢,唉,腿都有点麻了。”
江漱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右手却没忍住转了两下笔,眉毛微微扬起,显然是被夸得很高兴的模样,完全藏不住一点。
他回答道:“收在口袋里,刚刚才拿出来的……程哥你今年多大了,皮肤很好啊,跟小孩一样。”
程助理:“……哈哈,已经毕业几年了,肯定没有你皮肤好……”
而会议桌边自始至终围观的三位老师和季蓝英仍然保持沉默。
他*的,这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吗?
何信不动声色地捂住心口——这小子潜力太大了!!!
一般的表演新人很难做到在镜头和众人注视下保持自然,哪怕是不少明星也会下意识地在演戏时去维持镜头前的“好看”。
但江漱阳没有,他只是在表演而已。
表演角色的虚伪,残忍,道貌岸然——譬如那个咧嘴的笑容,这是一个很破坏长相的表情,因为要足够的夸张才能表现出角色的难以自控和不正常,且这种夸张不能过了那个线,太夸张就容易让人联想到精神病院里的傻子……
在何信看来,这一段笑容的表演可以模仿国外电影里的小丑,但那种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疯狂又不是知道就能演出来的,他需要的是残忍的疯狂,可不是脑残的疯子。
但江漱阳不是这么演绎的。
何信闭上眼,在脑海中回放方才江漱阳的表演。
那孩子嘴巴在笑,眼睛却是冷的,是专注的,警觉的,毫不动容的。
其实这一段剧情是有完整版的,他给江漱阳的只是其中一小段,关于“女学生”和“学长”这两个角色的更多背景,以及学长带女学生来公寓的原因和目的,书房里究竟有什么……等等这些问题都没有在江漱阳那份剧本里透露。
然而极其稀罕的是,这小子似乎通过剧本里只言片语的描写和暗示,捕捉到了这段剧情的违和之处,甚至还表演出来了!
何信反复回想,确认不是自己多虑了。
江漱阳看女学生的眼神,不是杀人犯看猎物、屠夫看生肉的眼神,没有那种手到擒来的占有欲。
——因为单看这段剧情,大多数人都会误读“学长”的角色,认为他是个伪装的校园霸凌者,是天生情感淡漠的反社会人格,和欺负女学生的那伙人是一样的,甚至更残忍变态,将霸凌上升为屠杀。
但这个从未接触过表演的大学生却演绎出另一种“学长”。
他的眼睛像丛林里没开化的野生动物,那种毛骨悚然的狩猎感通过这双眼睛一点点注射到观众的血管里。
他在用看待“同类”的目光注视女学生,不是猎人对猎物,而是同一片丛林里互相窥伺的野兽在用不同的方式猎食。
弱肉强食的底层逻辑上演化出同类相食的冷酷残忍,他在捕食同类,以期得到食物链更上层存在的认可和青睐。
眼神戏的张力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何信睁开眼:“江漱阳,你知道学长在书房里看到了什么吗?”
江漱阳愣了愣,思考两秒:“嗯……应该有第三个人或某种传递信息的物品存在吧?”
何信难以遏制自己眼里的惊喜,但仍旧略带怀疑:“你怎么知道?”
江漱阳摸摸鼻子。
呃,怎么知道的来着?
说他是在梦里看到的有人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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