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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放炮（第2页）

满清朝廷官办的铁含杂质较多，铸造工艺也不过关，做出的炮膛极容易炸裂。

很多清军火炮手不是被对方轰死的，而是自己的炮炸膛炸死的。为了防止炸膛，清军只好将炮膛壁管加厚，另一方面要少装火药，这样的火炮既笨重，威力还一般般。因此清军千斤巨炮，往往还比不上英军的小炮威力大。

可即便是这样，清军的大炮还是动不动就炸了。据史料记载，清军大炮内壁非常粗糙，而且有很多的空洞，有的空洞甚至能装一碗水进去。

因此，郭霁听到武显昌让他去放炮，当即脸都给吓白了。他连忙哀求道：“大人，我胆子小，听不得炮声，要不，还是换个人？”

郭霁又黑又瘦，看起来像个野猴子。武显昌也很黑，但他长得非常壮实，甚至可以说是肥硕。喝了那么多的兵血，长得壮也是应当的。他有着满清大多数官员的共同特征，贪婪、暴虐，翻脸不认人，等等。

虽然睡了郭霁的妹子，但是武显昌并不将这个小舅子放在心上，他狞笑着道：“你要是不去放炮，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什么妹子，那个女人明明是郭霁的老婆，当本大爷不知道么？

看着武显昌狰狞的面容，郭霁心中打了一个突，不得不乖乖地挪到了大炮的边上。

拖着油腻辫子的清军炮兵也是个个脸色发白，郭霁怕大炮炸膛，他们也怕啊。因为害怕，手上的动作就不免拖拖拉拉的，花了几分钟时间才完成了发射前的装填准备。要不是武显昌在远处盯着，他们能一直拖下去。

郭霁举着火把，哆哆嗦嗦地问道：“红药没放多吧？”

满清的火药有好几种，有些火药颜色发红，便被称作是红药，此外还有黄药，洋药等。

边上的清兵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放了平时一半的份量。”

听到只放了一半的红药，郭霁心中稍安，但是依旧害怕。当火把往火门上靠过去的时候，手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呲呲——”，火药燃烧起来，郭霁转身就跑。才跑出两步，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轰！”

郭霁的身子再次抖了起来，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还好，是全乎的，没有掉零件。

就在他暗自庆幸时，城外的大道上骚动起来。数十上百的太平军将士大声呼喊，还夹杂着哭声，接着，哭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那声音越过了全州厚实的城墙，传到了武显昌和郭霁的耳中。

“南王受伤了！”

开炮之后，武显昌将头探了出去，发现炮弹击中了长毛队列中的一顶大轿子，便狂喜道：“噫，打中了！”

等到不远处的哭喊声传来，又听清楚了那些长毛在哭喊什么后，武显昌越发的高兴，但是很快，他的面色就重新变得惨白。就在他的视线中，原本已经北上的长毛渐渐地停了下来，接着调转了方向，讯速地朝着全州奔了过来。

武显昌的一口气上不来，惨白的脸色憋得通红，就在他差点把自己憋死的时候，终于嚎叫出声，“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