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在北方战场上接连失利,鸭绿江没有守住,义州没有守住,安北成了一座空城,总共八个旗的兵力,损失了整整三个旗的兵力。
而在南方战场,也是连连失利。
皇太极掰着手指头算。
平壤,由阿巴泰、杜度驻守着有正白旗一个旗的兵力,旗主是杜度。
开城,由汤古代驻守着,有正黄旗一个旗的兵力,旗主是他自己。
全州,由阿济格驻守着,有镶黄旗一个旗的兵力,旗主是阿济格。
庆州,由萨哈璘驻守着,有镶白旗一个旗的兵力,旗主是代善。
驻守汉城的正蓝旗,旗主是莽古尔泰。
除了阿济格这一旗还听自己的之外,代善、莽古尔泰、杜度那三旗己是离心离德,若再不想出应对之策扭转局面,等在前面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决定召集各旗主前来商议明年的路怎么走。
众旗主齐聚开城,个个面色凝重。
皇太极率先开口:“南北战场形势皆极端严峻,我等不可坐以待毙。袁崇焕在北方屯有重兵,又有辽东作为后援。"
"相形之下,南方战场孙传庭的实力就弱多了,粮草补给需得横渡大海,依我之意,应集中五旗兵力,一举击溃孙传庭和德川家光。”
阿济格本来就听皇太极的,又守着全州,自然赞同全力对付孙传庭。
可是杜度就不愿意了,问道:“大汗这是要放弃整个朝鲜北方,而专门经营朝鲜南方吗?”
皇太极沉思片刻后说:“正是,五个旗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守住整个朝鲜。”
莽古尔泰哂笑道:"当初撤到朝鲜来,跟八旗将士说将来还会打回建州去,现在连开城和平壤也不要了,怎么跟八旗将士说?将士们从前还有个念想,现在连念想也没了。"
皇太极问道:"那五哥说怎么办?"
莽古尔泰拍案而起,怒道:"你每次都是拉一裤裆屎了,然后问我怎么办。你是大汗,这事得你拿主意!"
莽古尔泰如此咄咄逼人,令皇太极气恼不己,却又无可奈何。
他尽量语气平和地说道:"我的主意是全力向南………"
莽古尔泰:"我不答应!"
皇太极不再搭理他了,转头问代善:"二哥,你说。"
代善道:"老五说的也有道理,放弃平壤和开城,就永远也回不去建州了。你别忘了,建州才是我们的祖居之地。朝鲜有什么?有马匹吗?有草原吗?朝鲜三面都是海,连马都跑不开。你问问将士们,谁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
代善的话说到众人的心坎上了,附和之声四起。
皇太极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手掌支着额头,另一只手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
撤离赫图阿拉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对他来说却仿佛过了一辈子。
回想三年前继承汗位,是何等地意气风发,何等地踌躇满志。
再看看如今的处境,被人逐到了异国他乡,惶惶然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