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义愤填膺,齐声诵读《渔家傲》。
古往今来能够被封为文正的寥寥无几,范仲淹就是其中一个。
苏州范氏家族家风淳正,人才辈出,兴旺发达几百年,在南北各省都享有崇高的声望。
却不曾想到会出了范文程这种辱没祖先的败类,不仅范氏阖族之人都深以为耻,整个中原士林亦为之蒙羞。
袁崇焕甫一上任,就与范文程狭路相逢,第一个念头就是割了这厮的头颅,送到都察院去,也好向昔日的同年们和同僚们好生炫耀一番。
但他现在是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肩负特殊使命,容不得他那样任性冲动。
这一年,袁崇焕已经三十七岁,比范文程足足大了十三岁。
范文程只是一个秀才,袁崇焕却是正经八百的进士。
范文程只是个无职无衔的幕僚,袁崇焕却是正三品的巡抚。
范文程被范氏除名,袁崇焕却是苏州范氏族长范尧臣的同窗好友。
双方地位判若云泥。
范文程深作一揖:"学生范文程拜见袁公,学生曾拜读袁公当年登第的雄文,真正佩服之至。"
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当鬼。
范文程的阿谀奉承使得袁崇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厌恶,欲要高声大嗓训斥范文程几句,却终于忍住了,不动声色地说道:
"不敢,范先生现在也是四贝勒跟前的红人。下官受命招抚建州,还要烦请范先生多多斡旋。"
范文程拱手道:"这是自然,袁公乃族叔挚友,学生自当效命。"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走开了。
第二天,双方展开会谈。
袁崇焕博古通今,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假皇太极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一句话也接不上。
袁崇焕却装出一副浑然无觉的样子,范文程连呼吸也觉得尴尬。
到了中午,袁崇焕又设嘉宴款待,范文程厚着脸皮问道:"建州遭了雪灾,粮食供给困难,欲借三十万斤粮食应应急,不知袁公方便否?"
袁崇焕哈哈大笑,"天朝疆域广阔,府库充盈,莫说三十万斤粮食,就是三千万斤粮食也不在话下。
建州上上下下如果缺食,尽可以到沈阳来就食,吃得有多好不敢保证,但管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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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你说是也不是?"
假皇太极正吃得满嘴流油,腮帮子里塞着鸡腿,含糊应着:"是是是,过几天我还要再来!"
满座人都放声大笑,范文程毕竟还有些廉耻,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恨不能找条地缝钻了进去。
袁崇焕嫣然一笑,道了声"失陪",离席而去。
赫图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