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儿准时出现在了深圳机场的到达厅内。
她一下飞机就接到一个电话,让她去附近的一个洗手间。
她按电话的指示,找到了那个洗手间,洗手间里有许多小门,她按指令推开了最里面的那个门。
从门里出来一个身穿清洁工制服的姑娘,她对薛梦儿友好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闪开了。
薛梦儿进去后,发现衣帽钩上有个大包,她打开一看,原来里面全是适合在深圳穿的衣服。也是,现在的北京已经是冬天了,可是深圳的温度却还有二十多度,两地是两个季节。
薛梦儿发现他们让她换的衣服是全方位的,那是一个完整的套装系列,里面甚至包括她的胸衣。
当薛梦儿走出那个小门时,她已经由一个灰姑娘变成了白天鹅。不对,是黑天鹅。
她外穿一袭做工精细的黑风衣,那款式非常的别致,薛梦儿原来在北京的商场见过类似的,可是价格高的让她无法承受。风衣内是一身黑色的紧身上衣和一条黑色的西装裙,外加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整体的装束一下子提高了薛梦儿的外形。她一直戴着的一个玉佩好像也很适合这身衣服,那件紧身的上衣是个鸡心领,正好露出她脖子上的那块羊脂玉挂件。这个挂件她已经戴了很多年了,是她小时候的一个朋友送给她的,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等她工作之后,她有一次去一家珠宝店想给这个挂件配根绳子,那家珠宝店的人告诉她,这东西现在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给它配根绳子太委屈它了。所以她就听从人家的建议,给它配了根K金链子。
薛梦儿来到洗手池前,对面那一排明亮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黑衣丽人。
薛梦儿现在明白了,当年的安娜卡列宁娜为什么会选择穿一身黑色的礼服去参加莫斯科的贵族舞会,为什么一身黑色的安娜会把沃伦斯基伯爵从粉红色的妙龄少女那吸引过来,原来黑色是最适合中年女性的颜色。
中年女性,想到这个词,薛梦儿不觉有些伤感。
人生如梦,一点都不假,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
边上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打开了薛梦儿身边的水龙头,边洗着手边对着镜子感叹道:“年轻真好,你真漂亮。”
镜子里一共只有她们俩人,和老太太那一脸皱纹相比,薛梦儿简直是太亮丽了。
“谢谢。”薛梦儿对她微微一笑。
是的,年轻不年轻不是绝对的。三十多岁与十五岁相比是老了点,可是与六十岁相比就算太年轻了。
手机铃声响起,薛梦儿赶紧打开放手机的皮包。
皮包内有两个手机,一个是紫月亮的,一个是她与保护她的同事们专用的,现在在响的是紫月亮的手机。
薛梦儿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用平稳的语气:“喂,你好!”
“你好!是月亮姐吗?”对方是个很甜美的女声,即清脆又欢快。
“是,我是。”薛梦儿纳闷,莫非这个袁泰山是个女的?
“哦,我是小西。你在哪?”
坏了,冒出一个不相干的什么人。小西是谁?
就在薛梦儿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小西的来电已经被切断了,另一部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薛梦儿接通了另一部手机,身边那个老太太望着这位又漂亮又有钱的年轻女士,脸上露出了羡慕地神情。
“没事,我们就在附近。”刑侦处姚队长的声音在薛梦儿手机里响起,“时间快到了,请注意。”
“知道了,我这已经好了。”薛梦儿明白了,紫月亮的电话一直在她的同事们的掌控之中,所有无关的电话一律会被切断。
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很多人都在等这个关键的来电。
薛梦儿离开了洗手间,她漫无目的地在机场的到达厅内溜达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是那个电话始终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