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秋,其实,我并非平白无故进入宣室宫的。”
“我知道!”
张织秋的眼中闪烁着确信:
“红绫,你从不愿多出风头,在旁人看来,你是想要攀枝附叶,可是我知道,你定是……”
话到尾音,张织秋暗暗压低了声调:
“其实你是对楼将军被定罪的旧案心存不甘是吧。”
楼红绫对她这一猜还能猜准一半的第六感有些惊讶,又想到也许前世那几年,自以为隐蔽得很好的心绪,其实在她眼里明若观火,顿时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动。
“织秋,对不起,我不能说太多。”
楼红绫话里话外全是肯定了她的意思,只是除此以外,不可以再对她多言了。
张织秋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我明白,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红绫,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倘若有什么事,务必让我能帮上忙,我绝不推辞。”
她鼓起脸抿唇笑,自信地锤锤胸脯,跟楼红绫讲起她走以后,这几天自己的生活:
“你不知道啊,这张嬷嬷对我的态度比从前好的多了,连活都给我安排得轻松了许多呢……”
楼红绫笑而不语,毕竟这些日子她没少用银两去打点永巷,张织秋还傻傻的以为单纯只是因为自己御前宫女的身份,不过这些话她不需要知道,从前她们在永巷过得太苦了,现在只要能让她过得舒心一点就好。
长乐宫内
邓太后正慵懒地斜靠在那张檀木卧椅之上,椅上的锦衾绣着金线花纹,触手生温,边缘一圈雪貂毛,蓬松柔软。
她眼眸半眯,手中把玩着一串翡翠念珠,颗颗碧绿,听到青黛传来的消息,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楼红绫这丫头可不简单,想当初楼骁在军营中处处与哀家兄长作对,偏偏他最得高祖信任,一度让哀家兄长处境逼仄,如今……他那宝贝女儿竟在为哀家做事,这可真是,人生百转啊……呵呵呵……”
说到后面,竟不忍发笑。
其实邓楚墨也觉得这个女子不似看起来那般无害,尤其是当初她一开始望着自己的神情,竟有些挠骨般的悚然,不过他确实留意了楼红绫,虽拙衣荆布,淡目素面,也难掩天姿卓绝。
青黛疑惑道:
“太后,奴婢不明白,您捏死楼红绫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为什么还要用她呢?”
邓太后不予置否,感叹道:
“这聪明人啊,在这种宫中总是稀缺资源,谁能用得好,便事半功倍。墨儿,你觉得呢。”
邓太后兀然点起了一旁的邓楚墨,邓楚墨方回神初醒,拱手行礼而道:
“姑母说的是……”
转而一个恶毒的想法在脑中闪现出,邓楚墨邪魅地挑了挑嘴角。
“儿臣想,倘若她能凭容貌让许清爱上她,那对于我们将来获取情报岂不是更好。”